養網軍者得天下？—社群網絡風向教戰守策

作者：溪州白蘭地、白紙扇、小女生殺手

　　真軍曾經在美國大選後曾翻譯Bloomberg Businessweek分析文「川普的網戰策略－用較小的成本獲得龐大的回應」，藉由分享川普在社群網站的成功操作贏得美國大選的經驗，我們明白網路這一個媒體的操作成功與否，甚至可以決定選戰的成敗，也因此社群網站，包含日常生活中泛用的FB，乃至鄉民群聚的PTT就成為了無硝煙的血腥戰場。

 

過度沉迷社群網站，不如看看色情網站

　　以臺灣來說，其實2014年318運動於開始之初並非由PTT所發起，但是佔領運動甫一開始，PTT就成為了主要的訊息流通場所，有相當多的群眾都透過PTT「更新」當時的最新狀況、需要增援狀況、物資需求狀況，使得PTT在這個運動中扮演著不可或缺的角色。進而在後來2014年、2016年的選戰中PTT都成為兵家必爭之地，尤其是PTT的八卦版更成為各路人馬進駐的戰場，也對於國內媒體輿論產生了相當程度的影響力。由於網路文章有著分享快速，評論簡便且無須表示身分的特點，因此藉由網路輿論的操作來引起關注甚至是支持的方式遂成主流，目前也有很多新聞是媒體截取網路文章或是爆料引起話題的，諸如FB上的爆料公社，或是PTT的八卦版等，其消息多會經常成為媒體關注或是大肆報導的熱門話題。

 

不知道要多少網軍才守得住街亭

l 當PTT成為政治主戰場

　　PTT是全臺最大的電子佈告欄，每天的尖峰時間上線人數約15萬人。若屬使用PTT超過十年的用戶，其實會發現PTT現今的使用狀況與十多年前差異非常大。在筆者使用PTT之初，Hate、Joke、Beauty、Sex等幾個版使用人口最多，而當是的八卦(Gossiping)版還是被定位為「明星八卦版」，多數的人常PO的是在哪裡遇到哪個明星的「哇靠」文。Hate版十多年年前發生了一起明星高中的裸照外流事件，並於該事件後逐漸沒落，PTT的重心慢慢轉到八卦版。

 

以小編對讀者的了解，你們一定期待這段放甚麼色色的流出圖對吧

　　就政治討論文章，一開始常見於政黨版（DPP版、KMT版），在2008年政黨輪替後，這些政黨看版的重要性急速沒落，後來則轉由政治黑特版（俗稱政黑，Hatepolitics）成為最重要的政治議題討論區。於此同時，八卦版的重要性逐步竄昇，也開始有人會想討論政治性的議題，或是政治性的八卦；但是八卦版長期以來都有著禁止「政治問卦」的版規，單純發文討論政治議題就會受到懲處，縱使如此，使用者也會以各種千奇百怪的形式「偷渡」政治議題到八卦版上。隨著時間的演進，政黑板的調性確立為是反民進黨路線，「蛆蛆（攻擊國民黨支持者的詞彙）」與「吱吱（攻擊民進黨支持者的詞彙）」也是在雙方互相攻訐下所產生的詞彙。

還記得那個充滿純粹惡意、心靈扭曲的八卦版嗎？

　　因為泛藍支持者在政黑版的勢力強大，泛綠支持者在討論過程中常常討不到好處，使得泛綠支持者開始流竄到八卦版，希望在人數多的大看版中尋求認同。2014年318運動後，公民議題版（PublicIssue）也一度興起，但階段性任務完成後已轉趨沒落。這之間隨著大小選舉，各方支持者若勝選，就會大張旗鼓的在當時主要的政治討論版面耀武揚威，讓人聯想到電影台詞「進城搶三天，這是規矩」。PTT的政治版面發展本身就是個廣大的長河，本文只能概要性的作個介紹。

 

真軍絕對不會忘記每次大選後的各大版看起來有多歡樂。

　　2012年後，八卦版儼然成為PTT當中具獨霸地位的最大看版，所有的政治議題亦在此群聚效應下，以在八卦版內討論為主要依歸。八卦版每天的文章數約2300則，其中多數是與政治相關、新聞、臉書分享或其回文，另一部份是充滿著各種惡趣味的「廢文」，純粹的明星八卦在這個版已非主流。

 

如果每聽到一次這種話就可以拿十元，小編現在就住帝寶了

l 丞相，起風了—簡述「帶風向」

　　在八卦版逐漸成為政治及新聞的討論主版面之後，因PTT做為學術網路，故使用者臥虎藏龍，其中也不乏高品質的文章、回文或觀點，相較起各電子報的FB、網站討論區，八卦版的回應水平明顯較高，也同時比較有梗，廣受各家媒體記者的喜愛，逐漸的PTT版友對於新聞事件的反應及評論也慢慢的變成了一種「新聞」。因此新聞的交互產生、發文如何快速地吸引瀏覽八卦版的讀者注意就成為重要的課題了。而從每日文章中推文數較高的文章來看，佔前幾名的通常是各類型專業分析文、懶人包、爆卦文或是發錢文，而隨著年底的大選一日日的逼近，我們可以發現類似前述的文章有產出頻率變高的現象。

 

最新潮流是「上車文」，感謝老司機

　　既然文章的推文數逐漸成為個人或媒體衡量是否點閱、參考的關鍵依據，那麼要怎麼短時間的讓文章有一定的推文數，就是重要的議題了。一直以來八卦版都有個奇妙的說法「前十推」的方向會高度的左右文章後來的走向。在比較熱門的時斷，一篇文章可能只需要二十分鐘就會被洗到三五頁之外，因PTT使用者通常爬文的時間有限，如何在二十分鐘內把文章內的推文拉起來就會是重要的議題。這時候會面臨一個兩難，專業而複雜的文章須要花比較多時間看，願意花時間看的人並不多，只能等好好閱讀的人看文章後推文，除非是長期耕耘持續有效產出好文章的帳號，否則很容易就淹沒在茫茫文海之中。要讓推文快速累積，除了有大量粉絲的帳號之外，可能就得靠一些「推文部隊」來帶風向了。

 

用又大又多的推文部隊把文推爆！

　　近期PTT有一種非常特殊的「帶風向」方式，就是透過「發錢文」的方式來把文章推爆。當然這個發錢不是發流通貨幣，而是發「PTT幣」，這種貨幣基本上在一般生活中毫無用處，甚至在PTT裡面也用處極低，但近期許多政治文、爆卦文、FB分享文都用這種發錢的方式瞬間推爆，究竟是推文者真的對P幣趨之若鶩呢？還是集體操作者透過發P幣的障眼法好讓分身帳號能夠安全的一擁而上衝推文數呢？目前仍屬不解之謎。

唉呀，又有人要大撒幣啦

　　文章如果分析得當，廣受歡迎，可能就會被平面或電視的媒體朋友所青睞，進而做成報導。這個時候如果再把這個報導用新聞的方式轉回到八卦版，並且廣泛的被回文，文章的論點就能夠一再的被傳播。這樣的PTT以及媒體互洗的方式，是發文者最希望達到的效果，洗的越多效果則越好，也能夠讓自己想要的論點被更多人所接受，影響力可以遠遠的外溢到PTT的使用者之外，無論是商業考量、政治考量或是對他人的攻擊防守都會更加有效率。風向帶的好，如果又有媒體加持，肯定可以打出一波風采。

 

一位在行政院被警察捏破卵蛋的朋友說，他們國中有著互尻的傳統

l 網軍是什麼？網軍真的存在嗎？

　　在討論這個問題前，我們必須先把「網軍」這個名詞中性化，先不帶立場的看這個名詞，將其視之為一個概括性的敘述，只要是在網路上為了某種立場而辯護的人就是網軍。在網軍這個大集合下，本文區分以下幾種類別：「近衛隊」、「正規軍」、「傭兵」、「義勇軍」、「鄉勇個體戶」。

 

我們討論的網軍不包含fixer這種物理性辯護的

　　「近衛隊」或是「正規軍」基本上都是中央政府、地方政府、政黨或候選人的僱員，工作原本有一部份就是在網路上做平衡輿情或是攻擊防禦的動作，二者之間的差距在於距離主要發號施令者的親疏遠近。這種類型的網軍基本上會握有相對較為機密、不那麼公開的資料，透過資訊的落差，在揭露不為人知的勁爆消息時，常常能迅速博得大家的注意。平常也比較不會輕易出手，多半是戰況陷入膠著，議題質量很高的時候傾巢而出。「近衛隊」跟「正規軍」類型的網軍與一般人心目中的網軍重疊度最高，比較不同的點是這樣的人並不單純只是拿錢辦事，主要是基於原本就是構成員的一員，有一定認同感及服從度而辦事。

 

附帶一提，構成員雖然忠心，但怎麼看都很免洗

　　「傭兵」則是一群很奇妙的存在，一般而言會以公司、工作室等團隊式經營，雖然每個團隊不免有其本質上的政治傾向，但傭兵的主要概念就是不跟錢過不去，只要開的出合理的價碼，就有可能為你所用。在這樣的情形下，傭兵經常會有忠誠度不高、保密度不高、利益衝突等等的問題，雖然有效果，但也會產生許多負面的影響。「傭兵」類型的網軍應該是一般人心中給予最不喜歡的類型，接案皆以經濟利益做為考量、較為欠缺核心思想、經常不顧義理或職業道德，本文認為是網軍中最不堪的一種類型。

 

傭兵要幹到像阿蛇這麼帥的，得先挖眼睛。

　　「義勇軍」跟「鄉勇」則是最有趣也最具理想性的類型。兩者共通的特色是，皆沒有領取任何費用，純粹是基於自己的政治傾向、個人良心出發進而支持特定價值、特定政黨或個人。義勇軍與鄉勇是人數上的差別，三五好友成群結隊一起，就是義勇軍；而個人每天努力PO文推文，則比較偏向鄉勇的性質。此類型的「網軍」本文給予高度的評價，無論你信仰的價值是否與我相同，但都是為了自己的良心、熱情而戰。本團隊正屬於此類，並未領取任何費用，只是單純為了樂趣以及熱情而寫文章、創作，就算課金買廣告，也都是透過投稿的稿費支付，堪稱自給自足生活圈（也因此產量十分低落）。

 

FO4裡的義勇軍真的會讓你怒吼：黑人給我B嘴！

l PTT八卦版的主流網軍是誰？

　　隨著近一兩年來PTT八卦版的傾向越來越泛政治化，前述的幾種網軍也大量的駐板攻防，打得非常火熱。至於如何判斷發文者是否為網軍，其實大家只要好好觀察就會發現，如果某些政治「議題」或是「人物」只要一出現，不出多久就會跑出資料完整、論述清楚、重點上色的文章（通常伴隨著前述的發錢文作法），無論是從發文速度、文章質量，甚至是發送P幣的「財力」，都顯然並非一般人，乃至「義勇軍」以及「鄉勇」等個體戶可得為之，所以職業網軍在PTT八卦版的生存與活動，絕對不是都市傳說，而是確實的存在。

 

比起重點上色，我們更喜歡直接聊色

　　除了在發文上操作外，更出現了許多幾乎整天常駐的「死忠支持者」，不斷的在各類文章下用推文的方式，一點一滴的「偷渡」一些文字，表達出對特定政黨立場或是對特定人物厭惡或是支持。這樣大規模且頻繁的推文行動，往往能發揮一些潛移默化的效果，讓一般使用者誤以為現實的風向真的就是如此，而動搖了本來所採取的立場，開始往主流推文的走向去傾斜。大規模的推文部隊，明顯帶動著討論的走向，這究竟是眾人有志一同都採取相同的立場，又或是背後有人想要操控輿論的走向？

 

像這種大規模行動就很容易讓人混（在一起）搖

　　社群網路的發達，讓我們在獲取資訊上變得愈來愈迅捷與容易，但在這些知識的背後，是否有某些群體刻意地操弄，甚至是經過「美化」後才有的。希望真軍的這篇文章，能讓普羅大眾們，在爽看懶人包，爽拿P幣之餘，能夠好好思考這個問題。

希望大家能好好反思，本圖決無嘲諷意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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